上世纪,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,正是文革“十年浩劫”中,中国大地面临“内忧外患”,边境屡被搔扰。毛泽东主席提出“备战备荒为人民”的指示,同时提出“九言”战略思想,即“深挖洞,广积粮,不称霸”。这“九言战略”,就借鉴了朱元璋的“九字真言”。这“九字真言”,正是隐居大儒朱升的献策。
朱元璋起兵反元时,就胸怀大志,要推翻元朝统治,建立一个新的王朝。每到一处,他都要换上便装,走乡串镇去访贤求才。这年夏天,他带兵路过徽州,军队一驻扎下来,他就招呼谋士李善长说:
“李卿,我俩出去走哒走哒!”
李善长心里明白,“走哒走哒”就是出去访访。可是他们骑了半天马,晒了半天日头,口干舌燥,头晕脑涨,就想安身不动,说:
“主公,今日是‘小鬼闹判官’的日子,出去不利,明早再去吧!”
朱元璋求贤若渴,对这码子事满不在乎,就说:
“唉!常言‘一正压百邪’,带兵的人哪怕什么鬼,走吧!”
李善长没有法子,只得跟着朱元璋出了军营,没走多远,就看到街上一户人家正办喜事,门口张灯结彩,喜联红艳。朱元璋就问李善长:“停停,今日是‘小鬼闹’的日子,这家为啥还办喜事?”
李善长说:“主公,你是求贤若渴,人家是抱孙心切嘛!”
就在两人说话时,一位身穿新衣,挺阔光鲜的老大娘送客出来,朱元璋上前一辑说:“大娘,‘小鬼闹’日子还过喜事,不忌讳吗?”
老大娘哈哈大笑:“今日‘小鬼闹’,日子是不好,不碍事的,朱元璋将率兵来到,前头小鬼闹,后头大帥到; 大帥一到,小鬼不闹。这日子吉利的很哪!”
朱元璋一听,心中惊讶不已。行军打仗,原无定期,老人家怎么猜的这么准呢?他好奇地问起老大娘:
“大娘,你怎么知道朱元璋今天要到?”
老大娘笑眯眯地说:“是南山朱升老先生说的。”
朱元璋暗自称奇,心想,这朱升倒是未卜先知,说不定就是当今的孔明啊!一定要请他下山,共商大计。于是他问明老大娘,就直奔南山。
出了城,一路上只见家家户户,把多年未用的蓖圈拿出来刷洗晒补。朱元璋心想,咦!今年麦子刚黄,就这样忙起囤粮家什,到时能派上用场吗?正想着,一个老汉走过来,朱元璋拦住问道:
“老大爷,今年要大丰收了?”
“嘿嘿,你看那麦棵,稠的连兔子都钻不进去;你看那麦穗子,沉甸甸的,象狼尾巴。‘家要富,靠余粮,国要强,靠积粮’啊!”
“对啊!这话是你想出来的吗?”
“这个意思,我们庄稼人心里有,话讲的这么圆溜,我可没那个本事,那是朱升老先生讲的。他还说,太平日子就要到了。客官,到那时,我们是‘粮多方恨囤子少’啊!日子该多美啊,哈哈!”
又是朱升说的!朱元璋心里异常高兴。两人放开步子,赶到南山脚下,已是日落西山。两人鼓足劲,登上山,来到一幢木屋前,只见柴门半掩,门上的对联还依稀可辩:
“荒村教读,心念子孙;
野山求贤,志在社稷。”
李善长看了,心里老大不舒服,嘀咕着说:“好一个吹牛皮的读书人!”朱元璋急说:“善长,你别急啊,没有海量,怎敢讲海话!我看这人嘛,生铁补锅,有本事。”
朱元璋推开柴门,轻声问道:“有人吗?”屋里无人答应。两人进到屋里,看到室内油灯如豆,有两个老头儿正就着灯光下棋。坐在东边的,面黑扎髯,村民打扮;坐在西边的,面皮白晰,五缕长须,塾师装束。有人进屋,他俩并不理会。李善长急了,叫道:“先生!”
白面老人指指棋盘上写的一句话,“观棋不语真君子”。君臣二人只好坐在凳子上看棋。
不一会儿走完棋,白面老人站起来,向朱元璋深作一揖说:
“知道大帅要来,谁知老友抢先一步,农家难得有个空闲儿,只好委屈大帅一时了。”
朱元璋忙站起来,还礼说:“哪里!哪里!某家非常敬重先生人品,今日特来拜访。”
白面老人自我介绍说:“读书人朱升,才疏德薄,有劳大帅贵步。”
朱元璋说:“先生深孚民望,德劭才高,不必过谦了。”
这时,黑面老人端上茶来,朱元璋谢过,急着说:
“朱升老先生,我俩本家有缘,你是先辈,晚生失敬了。想我朱元璋率军东征西讨,是想成就一番大业,还望老前辈不吝赐教。”
黑须老者摆上饭菜,朱升拱手相邀,说:
“大帅和李先生请,全是山村野味,不成敬意,我们饭后再谈吧!”
其实,他们在饭桌上是边吃边谈,十分融恰。饭后撤了碟碗儿,朱升展纸挥毫写了九个大字:
“高筑墙,广积粮,缓称王。”
朱升写罢搁笔,深深地望着朱元璋说:
“大帅,我愿把这九个字奉送给您,还望你好自为之。”
朱元璋连声说:“高!高!我一定铭记在心!”李善长在一旁连声称赞。这“九字真言”,是说要积蓄实力,注重防范,重点是“不急于称王”,先称王者,必为“众矢之敌”,难成大业。
当夜,朱元璋和朱升同塌而卧,娓娓而谈,直到东方大亮。第二天,朱元璋起身告辞,临走时请朱升不日随军而行。
朱升一拱手说:“老朽不才,陋习甚多。我这九个字,一字管三个月,两年一季后,我方出门。请大帅原谅,万勿相强。”
朱元璋说:“既然如此,尊重先生意见。二十七个月后,我定来邀请先生,届时望先生再勿推辞。”
朱升颔首微笑道:“到时天公自有安排。”
朱元璋回到军营后,就按朱升这“九字真言”办理,经过两年的争战,击垮了陈友谅,攻破了元大都,统一了天下。是日在金陵登基,建立了大明王朝。
这时,他想起了朱升,就与军师刘伯温商议,如何礼请朱升入朝。恰巧黄门送来一份禀报,说:“皇上,这是徽州一位故人送给万岁的。”朱元璋一看,正是朱升呈来的信涵,上写道:
“山村教读遇皇上,
九字真言方得传。
如今天下一统日,
何须老儒再出山。”
朱元璋知道朱升是不出山了,就派刘伯温为钦差,到徽州,把歙山改名“问政山”,在山上建起“朱升生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