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人得神,二人得趣,三人得味。”古人很早就总结出这句品茶的讲究。只是我一直习惯于一个人喝茶,与茶对话,品茶之神韵,享时光之静妙。
而世上的事又很有意思,因缘际会,有时起于一念、渐成愿力。之所以经常一人独酌,也是感觉品茶不像喝酒,可以三五成群、呼朋引伴来热度。不同的人对喝茶的理解不同,同频同道者更是难求。更何况多人喝茶总有看茶、施茶之嫌,失去了品茶的本味。茶友难遇,有时也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。好在离我住地不远,有一老友,几乎天天都在。一个人喝茶闷了,就去她那里坐坐,除了时空上的便利,还因为她是一位茶人,有点文艺,可以对话。
老友叫李翠婷,是一位茶艺讲师。下午,我顺道来到她的茶社。一进门便见陌生人在边喝茶边聊天。面前的茶,对于他们来说,就是雅致一些的解渴饮品。好容易等他们走了,我便迫不及待地请李老师换茶。此时,品茶模式正式开启。
只见李老师拿出自己心爱的建水彩陶品茗主人杯,温杯、洁具、赏茶、闻香之后,清澈的琥珀色茶汤徐徐斟入各自杯中。这回品的是来自武夷山的玉兰肉桂,我们陶醉在兰香、醇香、焙火香等不同层次的岩骨花香里……李老师微闭双眼,对我说,仿佛又来到了武夷山武夷宫景区的大王峰脚下,闻到了那里清新的空气,回到了和茶友们一起品茶的仙景……我没去过福建,也很想去,于是借着这茶心驰神往了一番。一直感觉李老师泡茶,从公道杯的挂杯香,到品茗杯的杯底香,都自带一股特有的花香和浓郁的天人合一香。并且,岩韵醇厚久远,口腔乃至整个人都好像置身于花海里。
因此,这让我体会到,所谓的茶人,是与茶融为一体的。茶过三巡,李老师敞开话匣子,从郭平的古琴,再聊到曹德旺的文化之说。她说,郭平老师对古琴的理解深邃透彻,并且弹奏古琴达到了人与琴已经融为一体的状态。是一种完全沉浸其中、享受此时此刻的清远深幽,丝毫看不出表演的痕迹。正如曹德旺所言:有文化和有知识不同,二者是“道”和“术”的区别,“道”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但是无处不在,好像雾化在空气中一样,需要通过长期的积累积淀,是对万物万事万人的“悟”透。做茶品茶这件事也是如此,没走心,没有“悟”,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其三昧,到达不了茶人的境地的。
茶是有灵性、有生命的,从沏茶到品茶,你怎么对待茶,茶就怎么回馈你。这一点,我和李老师有深刻的共识与共鸣。一人得神固然清雅,二人得趣、三人得味,更需一定的机缘。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遇见,你若懂得,就请珍惜。